谢昭柔没有来过此处,因此今日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她与太子骑马散步,欣赏着远离城池喧嚣的宁静,当风吹过的那一瞬间,谢昭柔想如果这辈子回不去的话,找个山头做个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隐居者又何尝不可。
裴无咎自记事以来便鲜有放松的时候,他被立为储君的那一刻开始身上就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盔甲,身边谢姑娘并不吵闹,见到有趣的事物时总是笑意盈盈的转向他,然后绘声绘色的讲述着。
不知不觉见,裴无咎的脸上也带上了浅浅的笑意,眼光温和的耐心听着谢姑娘如鸟雀一般的声音。
二人游玩了约莫一个时辰,谢昭柔看了一眼天色该回家了,于是招呼着太子开始回程。路过一处宽阔的大道时,谢昭柔突然很想全速策马,但是她有一点害怕马儿失控。
看的出谢姑娘的跃跃欲试,裴无咎今日心情十分好,于是主动提出:“谢姑娘可是想要尝试一下御马?”
谢昭柔重重点了一下头:“十分想!但是我的骑术并非顶级。”
裴无咎翻身下马,将坐骑拴在树上让它吃会儿草,随后拉住昭柔那匹马的缰绳利落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身后,两手绕过谢昭柔身体两侧接管马匹,十分有安全感的说道:“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有我。”
谢昭柔知道太子殿下既然有把握说出这句话就有真本事,毕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战场上的形式比这里不知凶险复杂了多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谢昭柔眼中的担忧消失的一干二净,相反充满了斗志。
她握住缰绳的前半段,这样她能初步驾驭马匹,一旦失控直接松手身后的太子殿下就能直接接管马匹控制住。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太子府的马匹是齐国顶尖的骏马,马儿或许也很久没有如此肆意的狂奔,一路上谢昭柔有些看不清道路两旁的场景,渐渐的裴无咎完全控制住了缰绳,谢昭柔缓缓稳住身形,随后张开双臂感受着自然的风,感受着宁静的味道。
裴无咎的胸前是昭柔的后背,他甚至能感受到来自昭柔身上的温度,但是马儿跑的很放肆,他一心一意的驾驭着马匹,堂堂太子竟然会给一名女子做专属马夫,他想到世人如果知晓后对此事的评价竟觉得有些可笑。
待马儿跑的稳定下来后裴无咎这才注意到静静闭着眼睛的谢姑娘,不知为何看着谢姑娘的侧颜,裴无咎竟有些想要空出一只手来抱住她的腰的冲动。被脑海中的想法吓了一跳,裴无咎原本想说该回去了,但是谢昭柔抢先了一步。
谢昭柔最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树林的空气,随后满足的张开眼睛,“啊~空气真好!这下真的该回去了。”
“殿下太厉害了,马儿牢牢掌控在你的手中,比在我手中听话多了。”
马儿听到此话好像有些情绪,鼻子重重的呼气来回踱步,谢昭柔一时没注意身子一斜,眼见着就差点跌了下去。
裴无咎一手拉近了缰绳,另一手牢牢的握住了谢昭柔的杨柳细腰,微微用力替她稳住了身形。
待到回到太子府,裴无咎还沉浸在午后的树林时光中。
裴无咎看着那只触碰过谢昭柔细腰的手,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直接来到了太傅阁内。
梅让鹤此刻正在打坐,太子来了以后他并未惊讶,而是照常接待了太子。
裴无咎歉意的施了一礼,“抱歉这么晚了打扰太傅,无咎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太傅。”
梅让鹤示意他坐,没等裴无咎说什么事情就率先开口道:“我与谢姑娘是合约定亲。”
裴无咎握紧了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后轻轻放下,唇微微勾起,“这茶甚好,多谢太傅解答,本殿告退。”
合约?有趣。
日子在小打小闹中过了两个月,这段时间梅让鹤与谢昭柔接触也越来越多,主要是谢昭柔听梅让鹤说命定之人快来京城了,于是提前让他准备好了一座风景优美的庭院,随后便忙活着往小院里添置一些东西。
听闻姑娘与她年龄相仿,谢昭柔甚至在院子里面打造了一个豪华秋千,坐落在小花园中的秋千到了夏天别提有多漂亮了。
可是左等右等,等到梅太傅皱起的眉越来越深,也不见此人的消息。梅让鹤派人在洛京的各个出入口都严格排查年轻女子,但是没有一个符合命格中的人。
这两个月来,甚至连刚及笄的姑娘这个条件都没有满足的。
难道是在千机阁中的命格出错了?不可能,梅让鹤直接否认了这个怀疑,千机阁不可能出错。
谢昭柔与梅让鹤今日坐在庭院里下棋,这段时间她的围棋水平在梅让鹤的刺激下越来越厉害,现在甚至能够与梅让鹤对弈数个来回。
梅让鹤见谢昭柔托着脑袋愁眉苦脸的思考着,小小的人儿像是兔子一样缩在冬衣里面,谢家制得里衣不厚,但是给谢昭柔的狐裘却厚极了。
约莫过了几分钟,梅让鹤轻轻一挑眉,“超时了。”
谢昭柔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了,就下这里!
白字落棋盘,梅让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