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看他，她那玩偶一般剔透无焦距的眸子忽然就有了焦点，她伸出手，那条纤美的手臂上缎带磨出的红痕还未消，青青紫紫的掐痕也未退，对艾子言来说，这只手却宛如救赎的希望，让他大脑瞬间便失去了思考能力，只顾着跟着她的呼唤，向她走过去。

许久没有说过话，韩素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但对艾子言来说，这是最难得的天籁。

“我去一周就回来。坚持住，好吗？”

天啊。她的眼神是那样温柔。他连梦里都不敢奢求的温柔，竟然在现实中出现了。

“抱歉……我现在只有这个能给你。”

没有任何迟疑，她揪住自己的长发狠狠一扯。艾子言吓得心跳都停了一瞬，直到她将那一绺灰发交到他手中。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我当然喜欢！”艾子言的声音几乎哽咽，“这是你亲手送给我的第二件礼物……”他小心地攥紧了这些发丝，一根也舍不得弄掉，“我会小心保管的。我等你回来。”

“好。”韩素澜笑着收回手。

“忍受了那样的快感还能留有理智，你的意志力还真叫我佩服。”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眼看着艾子言又要愚蠢地重蹈覆辙，杜嘉麟心中的愤怒几乎快冲破理智的枷锁。他忍下直接从肖子晔手里把人抢过来的渴望，自己主动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别不知又有多久见不到人，你总得给我留个念想吧？我知道你没什么可给的，所以我自己来拿——肖先生，借用半个小时，可以吧。”

他已经做出了让步，肖子晔也不好继续紧逼。他正要答应，耳朵却被咬住，传来韩素澜很轻，却直击他灵魂的声音。

“不答应他，我就接受你的兽态。”

没有丝毫试探，一击即中要害。肖子晔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站正了身体。

“抱歉，魁首，我们实在分别太久，我现在一刻也舍不得与她分开。——这样吧，你逾约的那两天我们就此一笔勾销，我再送你一条北爱索尔的信息，保管你在今年年内拿下它，如何？”

组织的财政由尤家主理。最近一段时间，尤天君削减军费、彻查贪腐、驳回预算，桩桩件件都在给杜嘉麟平添掣肘。尤其是削减军费，导致能分配到抓捕林家余孽任务组的资金大幅降低，弄得杜嘉麟像喉咙里卡了根鱼刺，非常不舒服。北爱尔索国以矿产闻名，如果能拿下它，不但能大力减轻被尤天君牵制的程度，还能迅速创下一笔政绩，稳定地位……好处不可谓不多。

“……呵，”杜嘉麟弯起唇，按捺下心中的恨意，“这买卖可真划算。”他冷冷地盯着韩素澜的侧脸，每字每字发音都缓慢清晰，“一，周，后，见，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