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奴婢来了。”白芯捧着大碗,喳喳呼呼进屋。
看见黑糊糊的药汁,晴兰连声抗议,“我要饭、不要药!”
“少奶奶乖,不吃药,饭吞了还不得吐?先吃药,饭马上到。”白芯好声好气的哄,哄着哄着心头跟着泛酸。
她家小姐性子刚强,遇事只会勇往直前,什么事没见过,哪里就会撒娇了?肯定是心头难受得紧却不能发作,只能同她们撒撒娇、泄泄委屈。
看着药,晴兰满脸痛苦。
心苦、身也苦,就不能来一点点甜、一点点幸福?她底龄了谁呀。
她想橙哥哥、想四哥哥,想……以前的大哥哥了……
贺巽全看见了,看见晴晴和林掌柜的对峙,看见她对下人撒娇,看见那一大碗吓人的汤药。
拧紧眉目,他大步走进屋里。
“少奶奶……”白芯戳戳正在喝药的晴兰。
抬眉,晴兰发现贺巽,笑容瞬间跃出,漂亮的小脸浮上一层光晕。
他来了?成亲月余,他终于愿意见她,那是不是代表……他没那么生气了?代表面对她时他可以平常心了?这算得上守得云开见月明吗?
把最后一口汤汁吞下肚,但她喝得太急呛着了,忙拍起胸口咳个不停。
丹云经验老道,快手把痰盂捧到主子跟前,果然咳不了三、五声,刚吞下去的汤药原路退回。
苦啊,晴兰龇牙咧嘴,白芯熟门熟路地给她端茶漱口,再往主子嘴里摆颗蜜饯,只是,生气呐,白熬一个时辰的汤药……她的脸和主子一样苦。
贺巽看着眼下青黑、脸色惨澹、唇白无血,衣服挂在身上空落落的小丫头,她活生生把自己熬成纸片,谁允许她搞得这么惨?越看,他越生气,她就不能消停一点?
“装可怜吗?”他出口,却是刻薄无比。
但晴兰没被刻薄到,她精力充沛跳上前,拉拉他的衣袖,勾勾他的手臂,鼓起腮帮子笑得乱七八糟。
“我会装傻装萌,就是不装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不想可恨,只想可爱,大哥哥,我还可爱吗?”
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女人!贺巽瞪她。
瞪她?很好、太好了,总好过不听不见不甩不理,她喜欢被他瞪,如果他肯巴她两下就更好,晴兰笑得越发灿烂。
她信誓旦旦道:“大哥哥别担心,那些掌柜不是我的对手,他们还没出招,我就把路给堵了,他们早晚要把钱吞出来的,而且是加倍吐出来。”
“适可而止。”他不想她为了钱,把小命都给交代了,他另有搂钱的法子。
“才不要适可而止呢,我要大破大立,扫荡蠹虫,相信我,我能做到的。”虽然这条路比前世更艰辛,但有经验的她肯定能够做好。
“银子真有这么好?”他轻哼两声。
“银子肯定没有大哥哥好,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做大事得有银子当后援,我们像以前那样吧,你负责大事,金银尔等小事,我来搞定。”
她笑得越甜就越发碍他的眼。说到底,她这么拚为的全是他?
他恼怒了!他值得吗?他对她不好、非常不好,她应该做的是保持距离,不是尽心尽力。
他没说话,但她知道他心软了,笑弯眉毛,把玩起他腰间玉佩,她笑问:“大哥哥知不知道花心是什么意思?”
话题怎会扯到这里?她在……指责他风流?
“我不风流。”贺巽郑重回答,他只是必须守住约定,必须为媛希留住自己的心。
“花心不是风流,而是……”晴兰走到桌边,从瓶子里抽出一枝鲜花递到他面前,“花心是把心花在你身上。”
他被撩了、脸红了,顿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脸红的模样可爱得让她的心抨枰乱跳,嘴上的笑容更大了。
白芯、丹云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摆才好,两人只能悄悄地退啊退,退出房间。
就算贺巽有再大的气,也被她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给拨散了,何况……是啊,她也是受害者。
接过花,他顺手掐上她的脸,恐吓道:“再敢瘦下去,铺子里的事你就别碰。”
这是心疼吗?不管是不是,她都好喜欢,“痩点好,听说仙女都很瘦的。”
还想当仙女?他没好气地问:“知道你和仙女哪里不同?”
“知道啊,仙女在天上飞,我在你心里飞,飞、飞、飞……”她把头靠上他胸口,揽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笑得乱七八糟。
他的严肃被她的乱七八糟弄得破功,失笑道:“不对,仙女变金如粪土,你把粪土当黄金。”
她就知道,他对她买粪的行为不苟同。
她为了两年后的粮荒作准备,弄来一堆人,侍弄上万软田,粪土能让贫田改头换面变成沃土,谁说粪土不能变黄金?
“大哥哥,你不生气了对不对?”轻轻地,她问。
面对这样子的她,他还能生气?叹息,摸摸她的头,他说:“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