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顺利的照着江母的计画走——至少她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自从发现江父就是个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赔上自己儿子前途的傻子后,她也懒得装什么贤淑良德了,总归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于其当一个一问三不知的贵夫人还不如现实点、想想怎么把那些个骯脏事压下去、埋紧实。
江父对妻子的手段很满意,认为她是个识时务、好掌控的女人。
坦白说这对夫妻真的挺像的。
都有一股莫名的自信。
一个认为就算江邵年再怎么出类拔萃也不过是个小孩,稍微动动手便逃不出自己佈下的天罗密网。
一个将「良药」随便送到江邵年身旁后便不管不顾,却一门心的认为催眠成功、「良药」永远会服从她。
要不是后来因为江邵年去了那什么鬼竞赛惹了事两人逼不得已回去看一眼自家疯儿子,也不知道要多久才会发现自以为可以
掌控江邵年的「良药」叛变了。
本来是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销毁,反正当初成功的实验体有两个,并不是无人可用。
但架不住那个疯子寧愿烧了江宅也要找回「良药」,这才放弃马上把他杀了的计画。
又过了几年,本就是天纵奇才的江邵年入了职,手上的项目越做越大,看着隐隐有要压江父一头的样子除了得意之外,他开始慌了。
一是站在权力和金钱的顶端久了,自知接受不了跌落的落差、二是如果真让江邵年掌控局势他也活不久。
他身边的那个良药——好像叫什么……江繆?反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一人把十来年前的那些破事挖了个七七八八,要不是当初实验封档时顺便把他的记忆封了,江父现在也难安稳的坐在高位上想对策。
更可气的是江繆深知自己拼不过江父,转手就把资料给了江邵年。
以他儿子的本事来看应该是老早就查清什么实验啊、禁药啊、活药啊等等随便一件都能让他吃不完兜着走的事,但查清和有证据是两回事、江邵年大慨也懒得花力气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
本该是这样的。
想到这个他就来气,要不是江繆自己把东西给了江邵年,还就真让江父的如意算盘打响了。
看见事情走向不对劲的江父心想。
他手上的筹码还剩什么?
于是当初的实验体零五二被召回了。
他和零七六一,在实验封档后被洗去记忆,送到平民百姓家开啟再平常不过的人生。
而现在他将作为牵制江年——不,应该是动摇江繆的一颗棋子,被叫到江父面前。
忘了那些黑暗记忆的零五二就是一个刚入社会的新鲜人,站在位高权重江父跟前显得有些局促。
“武季?”打从他进入办公室后江父便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他,处理这工作,不间不淡的问。
“是,您找我……”武季,也就是零五二手的紧张的冒汗:“有什么事吗?”
确定了武季身份后江父没有多费口舌,只是朝着外面抬了抬手,一群人很快的就把他架走了。
毕竟他的作用是要动机江繆,现在一副社会新鲜人的样子绝对发挥不了他的功效。
这颗棋的名字可不叫「武季」,而是,「实验体零五二」。
江邵年的恶劣本性大约有一半来源自他爸。
因为他大可直接带走江繆、解开记忆简单粗暴的废了他,但他并没有选择如此。
江父要让零五二这个的江繆故交亲自揭开江繆的记忆,让他知道他受的一切苦痛都是因为江邵年。
他要看到江繆主动离开江邵年。
他要看到他那仿若什么都不在乎的儿子失去良药后错愕的样子。
武季再回到江父面前时整个人都大变样了,也不知道那群人对他做了什么。
衣服没动,但那双眸子中不再透出不安,只有堆积已久的暴戾。
他大约是想拎着江父的领子质问为什么要让他想起来,不过在那种狼窝里活下来的又能是什么笨人?
武季只能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的人生毁了,从他忆起那些事开始,他的人生就毁了。
他没有办法继续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蜷在社会的角落、他会时刻被恶梦般的记忆纠缠着,纠缠到他喘不过气来。
但那又如何?连用人体活药这种有违道德的事在江父眼中都不过是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罢了。
哪会去关心他一个要背景没背景,要家世没家世的实验体在想什么。
不过那强烈的情绪总是需要一个出口。
看着被扔到他面前、江繆的资料。
武季想,他大概知道出口在哪了。
照着江父的吩咐,他顺利的在江邵年的公司就职,虽然不过是一个小职员,但也足够了。
武季开始观察江胶的行动,试图找到一个完美的时间点切入告诉他,嘿,好久不见,零七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