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被陈铎扶回房间,绿娥服侍她脱去外衣躺在床上,被成胜眉派人叫走了。陈铎坐在床边看着,察觉她嘴唇有些干,想要起身给她拿点水,被她抓住了手腕。
“别走。”美玉眉宇间有股郁郁之气,“我一个人躺在这有点害怕。”
陈铎便坐回床上,心里觉得奇怪,回了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家,怎么会觉得害怕呢?
“美玉,你在害怕什么?”陈铎温声询问。
十年,她只是怕那十年的旧梦,前世的她就是在这里的房梁上吊自尽的。
她说不出口,只能脆弱地请求,“请你别走。”
“好,我不走。”陈铎握着美玉的手,守在她旁边,过了一会儿,美玉睡了过去。绿娥带着成胜眉请的大夫过来了,大夫要给美玉号脉,陈铎刚想松开美玉的手,被她紧紧握住,只得在旁边握着她的手,让大夫号脉。
大夫询问绿娥她这几日的饮食等,最后也只说是舟车劳顿导致的,连宁神的汤药也不必开,好好休息就是了。
陈铎让绿娥先下去休息。美玉躺在床上靠外,自己的右手又被美玉的右手握住,动了一下怕美玉醒过来,就这么僵持着身体,睡了过去。
美玉梦到了年少时,母亲忙于店铺的生意,大哥忙着做学问、学做生意,只有二哥偶尔有时间陪自己玩。
她见邻家的小女孩有兄长给做的风筝眼馋得不行,痴缠着大哥讨要,大哥百忙之中给自己做好了风筝,本来是要等踏青时候去外面放的,她没有听话偷着在园子里放,最后挂在了树上,不敢叫丫鬟帮忙取,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二哥撞见了她的窘迫样子,还没长到现在这么高的二哥驮起小小的自己,美玉有些害怕,不敢伸手够风筝。
二哥在下面喊,“妹妹别怕,哥哥会护着你的,不会让你掉下来的。”
于是,她就有了勇气去够,风筝成功被够了下来,却被划破了,大哥还是知道了,但他没有责备自己和二哥,只是告诉他俩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第二天,她和二哥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个新风筝,她的是她最喜欢的燕子,二哥的是他最喜欢的老鹰。
她对二哥说:“我们都有风筝了,大哥还没有。”
二哥说:“大哥想要会自己买的。”
她说:“我们想要也可以买,大哥做的是不一样的。”于是两个孩子按照书上教的,琢磨了半天,终于做出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放飞的老虎风筝,因为大哥是属虎的。
大哥收到风筝那天很开心,他摸着弟弟和妹妹的头,很感动地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会永远保护他俩。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哥越来越不开心了,看着他俩的眼神很有深意,但她太小了,还看不懂,那个眼神叫做猜疑。
画面从童年转去,大哥眉头紧锁看着她,“好女人就该从一而终,我们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被休之女。”
二哥叹气,“你怎么起了害人的心思,怪不得人家不喜欢你。”
说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永远保护自己。
“骗子。”她从梦中惊醒,坐起身却见陈铎以手支颌守在床边。
她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他对自己越来越好了,如果前世他也对自己这么好该有多好。她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那样她就是那个永远受哥哥宠爱的宋家大小姐了。
她擦了擦泪,推了推陈铎,陈铎醒来,见美玉醒了,又见窗外天依然黑着,松了松肩膀,“怎么醒了?”
美玉看着他道:“你上来睡觉吧。”
陈铎起身脱了外衣,摘掉床帐,单膝上床,美玉去里面,等陈铎躺下将被子给他盖好。
“你似乎忧心忡忡。”陈铎转过身看着美玉,美玉在他旁边躺下,“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太累了。”
陈铎拍了拍美玉的背,“睡吧,明天醒来就好了。”
陈铎见美玉闭上了眼,才闭上眼睡去。
看着聚拢在告示前面的百姓,李骜给了冯守时二十两银子,让他带着看了一夜的下属们去吃顿饭,让他们今日回家好好休息。
他自己赶往了知府府邸面见王焕,说了废太子可能躲藏在乞丐里。
王焕便让他放手去查,李骜得令走后,他对小太监说:“这个李骜,比我年轻时更加谨慎。”
李骜回去就用金牌调集中卫所所有士兵,因城内排查过多次,废太子的体貌特征众人早都铭记于心了。让人将城中所有乞丐都聚集到中卫所的校场,买来十几个大木桶灌满温水,让他们挨个进去洗浴,赤裸着身体让人核对样貌体征。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浣南城内的乞丐数量众多,全部查完要天黑了,李骜又让人多买了十几个大木桶,只为能加快速度。
美玉和陈铎早晨起的很早,美玉洗漱完坐在梳妆台前让绿娥梳头发,陈铎则四处打量着美玉的闺房,想着她过去十多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心里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看见墙上挂着风筝和古筝,料想美玉应该